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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柒的虚构农村,和一个真实的农村故事……

青葱和暗黄的豆子在梗上,随着秋风摇曳,在蝉鸣之中有一扎着辫子女子走过,用镰刀将作物割下。葱绿和暗黄的豆在竹篓里,镜头拉后,背景是辽阔蓝天和茂盛绿林,景色不可谓不美。良辰美景下,穿着蓝外套白衫衣的女子没有城市的劳碌和烦琐,背着一天的劳动成果,准备慢慢回家教观众弄麻婆豆腐……

以上是最近在网上火红的李子柒视频的场景。她的视频里拍出了一种乡下人的简朴生活,常常展示传统的手艺和土菜。影片中的农村予人简朴,草根,传统之感,吸引了大量国外观众,至今其Youtube频道已有762万订阅,然而李子柒被官媒表扬,“讲好了中国文化,讲好了中国故事“。

李子柒穿着古装、与世隔离过田园生活也许在很多外国朋友的心中留下了一个美好的乡土中国梦。但对于大部分中国农民来说,这个“中国故事“并不是他们的故事,李那样的田园梦也就跟梦一样遥远。在官媒表扬李子柒,称她“讲好了中国故事”“的同时,更真实的中国农村故事很少被听到。甚至去年同样引起世界友人关注的一个真实中国农村故事,被到处封锁,官媒闭口不讲,要发声的农民被打压,敢讲出这个故事的媒体人至今还被羁押。因此,这个更真实的”中国故事“如今还没有多少中国人听到。


耒阳市导子乡董溪村


这个被封锁的故事的主角们是数百名湖南农民工。他们来自典型的南方山乡,家乡分别在湖南耒阳、桑植和汨罗三地。像李子柒视频里的四川乡村,他们的家乡也有很多美景美食——有高山、有竹林、有野菜野菇。但跟李子柒不一样的是,他们那么年轻的时候,不是在慢慢品尝农村生活的美味,而是在一一离开家乡,到正在开发的深圳,在尘烟障目的井下打风钻。如今他们大部分已回到了家乡,可能偶尔能品尝一下家里的野菜,采采山里的野菇,但他们再也无法带着轻松无忧的心情享受农业山乡的生活,因为他们困难的呼吸每分每秒在提醒他们,他们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而他们孩子的学费、父母的养老费还没有着落,甚至他们自己为了治病积累了债务,家里还都还不起。

这些如今身体日益衰弱的尘肺病工人也曾经是年轻有梦想的农村青年。改革开放以来,城乡差异日渐增加,农村的贫困亦是不少农村青年希望离开农村的推力。回忆自己刚开始南下深圳的日子,耒阳工友徐志辉说道,“那时,我们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每个人都梦想在这里挣大钱。” 可是离开家乡的主要推动力不是什么发财梦,而是农村收入太薄弱,生活太艰苦的现实。

在徐志辉的家乡,耒阳的导子乡,即使一年种两季稻谷,收成好时每亩地收入也不会超过900块。因靠农业生存如此困难,当徐和另外一个老乡1989年南下深圳打工,发现了风钻爆破这一行业的时候,很快就带动了整个地区的青壮年出去打风钻。当年,在工地做泥水工,一天可能能挣30多块钱,而风钻工,一天可以挣100多块钱,几天的劳动就能顶务农一年的收入。打风钻是一种又苦又累的活,要求工人在工地上直径一米二甚至四五米的洞里,往地下的花岗岩层钻炮眼,然后,装上炸药爆破,形成数十米深的桩孔。灌注钢筋水泥之后,这样桩孔就成为一栋大楼的支柱。但跟千千万万中国农民工一样,他们当年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给家里多赚一点钱,帮家里脱贫,给孩子更好的未来,再累的工作他们也愿意干。


井下打风钻的工人


令人感伤的是,这些离开农村到城里打工的人,带着改变生活的梦想出去,却患上了绝症回来。

1999年,双喜村的村民开始外出打风钻的第十个年头,一些从事风钻作业的村民开始出现了发烧、咳嗽、胸痛等症状。很多人以为是重感冒,吃了一点药,感觉没事了,就继续下井干活。但到2000年,双喜村有工人被医生告知“可能得了尘肺病”,一种不可逆转,慢慢损害肺功能知道无法呼吸的职业病。陆陆续续,越来越多耒阳、桑植和汨罗的工人也被诊断出尘肺病。尘肺病的潜伏期很长,即使离开了风钻行业十年,也可能病情突然爆发。直到去年,这些村里很多人已经离开风钻行业以后,也持续有人发现自己患上了尘肺病。


尘肺三期患者曹斌。他的哥哥和弟弟均因尘肺病自杀。


患病的湖南农民工,有的因得病最终自杀,有的因为昂贵的医疗费负债累累,而他们曾经帮助家人脱贫的梦想就这样破碎。作为劳动者,湖南的尘肺病工人本应可以享有工伤保险,但因为建筑业至今很不规范,层层承包,缺乏劳动合同,不为工人买社保,工人有些十多年在深圳劳动也仍然缺乏劳动关系证明,无法按照正常法律途径申请工伤赔偿。


8月23日,双喜村的徐志辉对治疗不再抱有希望,等着办理出院手续。


因此,2018年年初开始,数百位湖南尘肺病工人为了得到作为劳动者应有的赔偿,以及为了不再拖累他们已经困难的家庭,十次到他们所付出青春的深圳市,要求监管失误以及因他们的劳动收益的深圳市政府为他们的职业病负责。

在持续一年多的维权过程中,工人的维权代表被抓,警察多次把工人押上大巴送回家,还有一次警察对着身患重病的工人喷刺激性液体,直接导致部分工人被送院。即使遇到如此多困难,工人们一直没有放弃争取自己应得的赔偿。最终,深圳市政府无法完全甩脱,答应了一定的赔偿。


警方用刺激性液体驱散聚集在深圳市政府大楼门前要求谈判的尘肺病工人


虽然深圳市答应了赔偿,但今天赔偿落实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医疗报销不全,生活费也达不到深圳市承诺的标准。快两年之后,这些湖南尘肺病工人还在维权的路上。


11月9日在深圳市人才园办公大楼内维权的尘肺病工人


在官媒大力报道李子柒这样美好的农村故事的同时,他们一句都不敢提这种真实的农村故事,因此工人只能靠做自媒体的友人传出他们的故事。一直跟进工人的维权过程的新媒体平台「新生代」,最终也因为报道这一真实农村故事遇到灾难。「新生代」的三名编辑——杨郑君、危志立和柯成兵——2019年年初,因跟进尘肺病工人的维权过程以“寻衅滋事“的罪名被刑拘,至今未释放。如今,最早被抓的杨郑君未经过任何正式审判,就已经被羁押接近一年。至于他具体有什么罪,什么时候才能释放,相关部门尚未给其家人一个交代。


柯成兵(左),危志立(中)和杨郑君(右),2019年年头因跟进尘肺病工人事件被捕的三名「新生代」编辑


湖南工人惨剧的最初,其实恰恰是从那「美丽而朴素」的农村生活开始的。曹斌曾说:「如果当初家里条件好,我们也不用去做风钻工了。」然而,今天的媒体,只喜欢美好的童话故事,不敢面对真实的社会问题。因此,李子柒的田园梦农村生活被高高举起,而真实的农村生活、苦况、甚至死亡却不许出现在媒体之中,而那些勉力去报导农村真实的面貌的人,更受到牢狱之灾。

看到李子柒的故事刷爆新闻头条,我不得不想,如果我们真的希望农村有那么美好的一天,活在假象里面是没有用的。真的要让农村有美好的一天,就要大胆面对问题,问问身边的人,你直到湖南尘肺病事件吗?你知道农民工连合理的工伤赔偿都经常得不到吗?然而在没有多少人敢于指出问题的年代,我们需要有更多人学新生代三子,敢于说话,我们需要发声支持所有敢于说话,敢于维权的人,面对着不公不能默默不语。

继续了解新生代三子或尘肺病工人的状况,扫码加微小汇,或到网站:https://xsdai2.github.io

当谈论华为员工251时,有人已经261

明明只是要求合理的赔偿,却没想到会因此戴上手扣、被扔进看守所里。

近日,华为员工李洪元因30万离职赔偿反被华为以敲诈勒索报案,被羁押251天后因证据不足不被起诉的消息刷遍网络。一时间,人们纷纷谴责华为构陷员工,为了利益将辛辛苦苦为自己卖命了近13年的老员工送进看守所的卑鄙行经。甚至,连在孟晚舟被加拿大扣押时力挺华为、力挺“公主”的人都纷纷粉转黑。有网友甚至祭出“出身985,工作996,离职251,维权404”的段子来嘲讽日益艰难的生存环境。连主流媒体都非常罕见的、忍不住出来踩了华为几脚。一时间,华为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然而,却鲜有人去说道说道因华为举报就可以多次变换罪名、随意羁押李洪元的深圳市公安局。他们为什么可以在没有证据,没有开庭审判的情况下把人羁押近一年?

李洪元并不是唯一一个遭遇这样不公待遇的人。在李洪元被羁押251天,因证据不足不起诉引发舆论热议之时,三名新媒体编辑——杨郑君、危志立和柯成兵也因一场劳动赔偿的纠纷被警察上门带走羁押,而且时间更久,他们被羁押的时间已经超过了261天。

2019年12月5日,危志立和柯成兵已被关押261天。而1月份被抓捕的杨郑君,到12月5日,已经失去人生自由整整332天。三人均未被起诉,未经开庭审判,但已经被关押超过8个月近一年的时间。

2019年3月20日,回家探望父母的危志立,被一群警察从父母家中带走。同一天,柯成兵的朋友发现柯成兵消失不见了。柯的家人在两个多星期后才收到警察的通知,说他因“寻衅滋事”被拘留。

与他们一起做新媒体平台的杨郑君,则在更早的1月8日被一群警察从广州的出租屋里带走。

杨、危和柯三人被抓捕后,未开庭审判就已经被羁押近一年。到现在,依然未被起诉也没有给他们家人任何交代。

因支持尘肺病工人维权被捕,新生代三子未经审判关押过半年

1月7日,第十次南下深圳维权的湖南尘肺病工人再次被警察塞上车,押送回家。

1月8日,一年以来一直在跟进和报道尘肺病工人的维权,向工人提供法律咨询的新生代编辑杨郑君,被十多名警察闯进出租屋带走,以“寻衅滋事”的罪名刑事拘留。

杨郑君等关注农民工问题的年轻人2013年创办工人媒体平台新生代,书写工人故事,同时提供法律咨询,建立了一个工人发声和为工人提供咨询的平台。当2018年年头湖南的尘肺病工人发起了维权行动,新生代很快就开始关注。

湖南尘肺病工人的困境是中国农民工的现状的一个缩影。80年代至今,深圳从一个小渔村变成一座国际都市。他如今的城市轮廓,几乎都靠外地农民工的血汗建成,其中就包括全村出动到深圳打风钻的一大批湖南农民工。

2009年,数百名湖南的风钻工发现患上尘肺病这种令人无尽痛苦的绝症,患病原因就是在深圳打工时因为缺失劳动安全保护而吸入了大量粉尘。他们当年的维权得到了大量媒体报道,震撼了全国。但由于尘肺病潜伏期十分漫长,许多工人虽然遭受了职业危害,当年病情并未发作。2018年,又有一批工人患病,他们开始呼吸困难、全身无力。很多家庭丧失了顶梁柱陷入了无底深渊。尘肺病人决定再次南下深圳,争取应有的赔偿————自己的病已经无法根治,但要为被尘肺病拖垮的家庭争取一条活路。

与2009年不同,这一次已经没有任何媒体敢报道尘肺病工人的维权。新生代主编杨郑君对尘肺病工人的维权十分关注,他帮助工人记录处处碰壁维权过程,通过新媒体平台向社会公布进展,号召更多社会人士关注和支持尘肺病工人。2018年年中,开始有警察到杨郑君家上门,问尘肺病工人维权的信息是否他发的。在杨郑君6月到现场报道一次尘肺病工人维权的时候,他被警察从现场带走问话。尽管困难重重,新生代一直没有放弃跟进和支持工人的维权,杨以及另外两名新生代编辑危志立和柯成兵,都2018年陆续受到骚扰。

因为报道和帮助工人维权,杨郑君2019年1月8日被刑拘。危志立和柯成兵继续坚持跟进尘肺病维权,3月20日两人也被刑拘。三人罪名均为“寻衅滋事”。

刑拘的法律期限最长为37天,则应该正式批捕或放人。在新生代三子的案子里,警方却没有按照正常流程处理。三位编辑均到刑拘期快结束的时候,被转入指定居所监视居住(指监)。在指监里,当事人可以被关在连家人都不知道位置的“指定居所”,并被剥夺会见律师的权利。


2019年1月7日维权尘肺病工人被围堵


三位自从变更指监,再也没有见过家属委托的律师。他们的律师首先被告知他们已经不在最初关押的深圳第二看守所,律师只能到办案单位申请会见。律师到办案单位申请,却被告知当事人已经写了解除委托声明,拒绝接受家人委托的律师,只接受自己亲自(在缺乏人身自由的情况下)委托的律师。其中的小危曾经在被捕之前说过,他绝不会解除自己的律师,很放心他同为行动者的妻子郑楚然委托的律师人选。但三位的家人和律师,都陆陆续续都收到警方声称三位“自愿”写的解除律师委托的声明。

除了用这样的声明为由拒绝律师的会见申请,警方还开始骚扰三人的家人。

在2月大过年期间,警察到了杨郑君老家,与其母亲谈话,要求其母亲拍视频劝儿子认罪。

4月,警察下手更狠,到柯成兵老家找其父亲,早上10点把他带到派出所,审问到下午3点,在5个小时里没有让他老人家吃东西。警察在审问里逼迫柯成兵的父亲抄一份写好的解除律师委托书,解除他给柯成兵委托的律师。警方也要求柯成兵父亲劝儿子认罪,声称如果柯不认罪悔过就不会放过柯成兵。

危志立的妻子,女权五姐妹之一、女权行动派的郑楚然,号召各地朋友拍“假装自由”照片和写明信片声援丈夫和同伴。随后,她和其他参与行动的人被问话和威胁,甚至有人被警察殴打。郑还被警察逼迁,要求其搬离她常住的城市。

8月5日,最早被捕的杨郑君指监到了六个月的法律期限。已经把1个月的正常拘留期延到7个月的警察,这个时候对杨、危和柯都同时进行了正式逮捕。在这种警察可以继续在未经审判的情况下延长三人的关押期限。

在三人被正式逮捕并转回深圳市第二看守所关押之后,按法律规定,嫌疑人有会见律师的权利,但三人家属所委托的律师申请会见仍然被拒绝。警方这次给出的理由为,三位已经解除家人委托的律师,并委托了两位别的律师。当柯成兵家人委托的律师指出,嫌疑人家属有权利解雇法律援助律师,看守所告诉律师,柯成兵委托的律师不属于法律援助。这样的说辞却让人很迷惑,半年多没有自由和不能跟狱外世界联系的柯成兵,是得到哪位警官大方的帮助,为他们聘请了非法律援助的律师?

三位的家人也继续被剥夺基本知情权,并被警察持续骚扰。三位的家属都在他们被正式逮捕的一个多星期之后,才收到他们被正式逮捕的通知书,甚至杨郑君的通知书莫名其妙被寄回没有直属亲戚住的老家,导致家人至今未拿到通知书。当杨郑君的母亲8月7日去询问儿子状态时,她被警方带到派出所。在派出所,警方抢了她老人家的手机,强制打开和看了她手机内容,删除了她的多个联络人。她同时被威胁,如果她继续“搞事”警方会抓那些帮过她的人。同时,危志立的家人也多次被警察找。警察要求他们不要为小危聘请律师,不要公开谈小危的事。

在一年多的尘肺病工人维权之路上,在新生代三子被无理关押半年多的时间里,我们看到警方的黑手段层出不穷。他们对待维权的尘肺病工人,连哄带骗加暴利镇压,还敢用胡椒喷液刺激呼吸功能已严重受损的病人。对待支持底层工人争取正义的新生代三子,他们剥夺他们会见律师的权利,骚扰和威胁他们的家人,连老人家都骚扰威胁,毫无廉耻之心,毫无做事底线。

是因为依法治国已成空谈吗?还是警察们黑历史已经太多,才那么害怕敢于追求正义的人吗?

但面对如此黑暗的同时,我们仍然相信,最终邪不压正。我们等待杨郑君、危志立和柯成兵新生代三子的回归。

危志立、柯成兵被捕200天

今天,是新生代(微工汇)编辑柯成兵、危志立被捕的第200天,主编杨郑君被捕的第271天

他们为工人权益呐喊,因而被封号

他们为不公仗义执言,因而被警告

他们在黑暗中点燃火种,因而被消失

被消失的第200天,你们帮助过的人都在挂念你们

在这200天里,包子、小危和老柯未经审判就这么一直被关着。他们家人被警察骚扰和威胁,见不到他们,也得不到他们的消息。他们的律师申请会见被告知,没有人身自由的他们已经解除了家人委托的律师,委托了别的律师。正义和法制,都成了一个笑话。

但这些黑暗的日子里,我们仍然相信正义最终会胜利。包子、小危和老柯,你们没有罪。支持尘肺病工人没有罪!我们都在等待你们回来。

小危正式逮捕,包子、老柯情况不明,律师申请会见遭拒

8月5日,危志立的母亲联系办案警察时被告知,小危已以“寻衅滋事”的罪名被正式逮捕,通知书将24小时内寄出。但五天后,小危家人还没有收到正式逮捕通知书。杨郑君(包子)和柯成兵的家属也没有收到任何口头或书面通知。

8月5日正是杨郑君六个月监视居住的最后一天,三人很有可能是同时被逮捕,通过这样的操作,警察因此得以继续关押三人,尤其是监视居住已经到期的包子。但到目前为止,包子的家人也未收到他被正式逮捕的通知。包子指监期限已经到了,警察也未对他家人有任何交代。

警察不仅没有放包子、小危和老柯,同时还不断拒绝律师会见他们。

8月5日小危母亲见警察的时候,警察告诉他母亲他已经被逮捕之后,出示了一个据称是小危当天早上录制的视频。视频里,小危叫家人“不要花钱请律师”。警方借此视频拒绝给律师会见小危。而这不是警方第一次拒绝小危的律师的会见申请。在被抓初期的30天刑拘期里,小危一直坚持请律师,并表示同意由同为行动者的妻子郑楚然决定律师人选。但自从他4月19日进入指定居所监视居住,就没有律师成功会见过他。警方一直拒绝律师会见,都说是小危不愿意请律师,并展示了一张声称小危“自愿”写的解除律师委托声明。现在小危已经被正式逮捕,但警方同样以小危不愿意请律师的理由拒绝律师会见。而根据我国法律,律师本应有当面确认解除是否案件当事人本人意愿的权利,但警方一直没有给律师当面确认的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警方口称的“自愿”难令人信服。

而小危不是唯一一个所谓“自愿”不聘请律师的。包子、老柯的家人均被告知,两人写了声明,解除律师委托。

警察甚至还给家属压力解除律师委托。早在4月,柯成兵被指定居所监视居住之后没有多久,警察就到了柯成兵的老家,带走柯成兵的父亲,与其谈上了5个多小时,要求其解除律师委托,并已打印好了解除律师委托声明书,要求柯成兵的父亲签字。五个多小时的谈话里,警察没有给柯成兵父亲吃或喝任何东西,一直要求柯成兵的父亲签字。

深圳警方一边演练如何武力镇压讨薪工人,一边拘留支持工人合法维权的正义人士。这显然是抱着打压工人合法维权的目的,恐吓敢于帮助工人的正义人士,扑灭工人遭遇不公时仅剩的一点支援力量,准备继续对工人的合理诉求置之不理。教科书上尚且写着工人阶级是我们国家的领导阶级,人民警察应当为人民服务,维护社会的正义,而不是充当反对正义的角色。试问,深圳警方到底是站在谁的立场上?我们国家领导阶级的合法权益还能不能得到保障?

包子、小危和老柯一直坚持用自己的一点力量去帮助工人发声,帮助工人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他们被捕的时候,正在尽力帮助数百名在争取合理赔偿的湖南尘肺病工人。这些尘肺病工人代表了为我们国家付出的工人阶级:他们付出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在深圳的地下岩层里打风钻。他们天天挨热挨累,吸着满是灰尘的空气,亲手将深圳从一个偏僻的渔村,建成了今天的国际都市。多年后,他们却因这些年的付出,患上尘肺病这个绝症。他们的家庭也因此失去了顶梁柱。当时深圳相关部门没有监督好建筑公司的职安康情况,如今难道不应该为这些工人负一点责任吗?

如果我们还认为劳动是最光荣的,认为有付出就应有合理的回报,那警方就不该打压工人维权,不该打压那些用爱心去帮助工友的正义人士。再问相关部门,工人维权有何罪?杨郑君、危志立、柯成兵有何罪?